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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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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,寒煙才問:“不如我現在就將她殺了?如今她可是真正對你毫無感情了。”

“你別再傷害她,我和她的事,用不著你管。若是你傷害她,你我的情分就到此為止了。”宵玨神色落寞,轉身朝雲頭飛去。

寒煙咬了咬牙,勉強壓下怒意,跟著宵玨走了。她想著先安撫宵玨要緊,除去九月之事,以後有的是機會。

待兩人消失,九月趕緊駕起雲頭,往天宮趕去。浩燁如今受傷頗重,方才又聽了那麽些剜他心窩子的話,這猶如在他傷口上撒鹽,她要去解釋清楚,免得浩燁誤會,傷勢加重。

九月趕到梓軒宮的時候,破天荒的被門外兩個守門天將攔住。

“九月仙子,仙君有令,往後不準仙子踏進梓軒宮一步,仙子還是請回吧。”

這兩個守門天將是九月認識的,平日裏就對她恭恭敬敬,就是此刻,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太過強硬,好像是在勸導九月一般。

九月風塵仆仆趕來,心中放不下浩燁,哪還顧得上其他,她不顧阻攔就要往裏面闖。

“你們放我進去,我要去看看仙君,他受了重傷,我不放心……”

“喲,我當是誰來了呢。這不是那個愛魔君愛的癡狂的牧瑤嗎?”鴛姌擡手將九月拂了出去:“如今記起了你的情郎,不和他去雙宿雙棲,跑這裏來假惺惺的做什麽?”

鴛姌在褚風的窺天鏡裏看見九月央求宵玨殺浩燁時,她真的怒了,她為她家仙君不值,他對九月掏心掏肺的,到頭來卻換來身心俱創。

她擼起袖子掐著腰,翻著水靈靈的眼珠子,覷著九月,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:“怪只怪我眼拙,沒瞧出來你竟是這般狼心狗肺之人,枉費我還和你當了這麽久的知心好友,今天我就要和你斷交!”

九月嘆了口氣,她知道鴛姌是氣急了才會這樣口不擇言,故而她也沒駁話,只是問:“仙君如今怎麽樣了?有沒有找藥神來瞧瞧?”

鴛姌將頭一揚:“用不著你假心假意,仙君受傷,褚風自然會來。”

九月見鴛姌惱自己惱得厲害,此時她再說什麽,也是給鴛姌徒添惱火,不如就先離開這裏,去司命那裏問問,興許可以借著司命的交情,進去看看浩燁。

鴛姌見九月一臉淡定的樣子,著實氣的不輕,她指著九月,咬牙大罵:“九月你這個狼心狗肺的,枉費仙君對你那麽好。如今他還在床上躺著生死未蔔,你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。”

她跺腳,恨鐵不成鋼:“你怎麽能狠得下心這樣對待仙君。”

九月聞言,剛剛轉過去的身子,又轉了回來,她抓著鴛姌的袖子,問她:“仙君怎麽會生死未蔔?他離開的時候,雖然受了重傷,可也沒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啊!”

鴛姌鼻子酸了,她吸著鼻子罵九月:“你自己做的混賬事,自己心裏沒數嗎?”

九月將鴛姌的袖子一甩,奔著梓軒宮就進去了。門外的天將剛要來攔,卻被鴛姌制止了。

鴛姌雖然惱怒,可她明白,心病還須心藥醫。浩燁的藥,一直都是九月!

九月剛沖到浩燁房間的門外,剛想去推門,卻被正巧出來的褚風一掌拍在地上。

見九月臉上掛著淚痕,褚風輕輕扒開扇子,一臉譏諷的笑:“你還真是會撒野,當真以為在這九天之上你可以為所欲為了?”

他將手中的玉骨扇合起,挑著九月的下顎,嘖了嘖嘴:“本上神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訴你,若不是浩燁護著你,就憑你那點修為,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。”

九月心中酸澀不已,褚風說的沒錯,若不是浩燁護著她,縱著她,他自己也不會弄成現在這般傷痕累累的模樣。

“我想看看他。”九月眼巴巴的望著褚風。

“想看他如何狼狽?”褚風冷笑:“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。”

他收起扇子,站的筆直:“我早就與他說過,不要輕易的將自己的自尊真心捧出來,他卻不信我。他寵你,護你,肯拿自己的命陪你賭,可是面對一個不愛他的人,他還沒賭就已經註定輸了。”

九月心中懊悔又難過,她抽泣著站起來:“藥神,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傷害仙君的事,不值得原諒,可請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,不要阻止我見他。”

褚風回過頭,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,冷冷道:“他和你只隔著一扇門,方才也已經醒過來了,若換在往日,他可否會眼睜睜看你被我這樣羞辱?”

見九月呆了,褚風繼續在她心口捅刀子:“你說,如果他現在想做回以前那個雲淡風輕,不念紅塵的浩燁,我是不是應該讓你進去再繼續禍害他?”

九月無言以對,淚水已經爬滿了她的雙頰。

許久之後,她像下了決心似的,一抹眼淚:“我不會放棄的,我明天再來這裏等他,等到他願意見我為止。”說完才轉身默默離去。

天宮裏,九月認識的人並不多,故而她可以去的地方除了梓軒宮,便就沒其他地方了。

於是她死皮賴臉的又回到了她以前居住的院子裏,每天都來浩燁的房門外等他原諒。

一晃過去幾天,浩燁還是不肯見九月。這日陽光正好,九月坐在浩燁房門外的石階上傷懷。

褚風遠遠走過,見九月依舊在院子裏發呆,他便歡快的走過去,一臉奚落模樣道:“九月啊,你家仙君不理你了,你還坐在這吹風,可是在傷懷?”

褚風此人,雖平常不喜歡與人多接觸,可他卻是個實實在在的軟心腸。

此時九月沒精打采,不在意褚風的奚落,低著頭道:“你管我傷不傷懷?又沒礙著你的事。”

褚風挑挑眉,用玉骨扇敲了敲九月的頭,砸吧嘴道:“想不到你還挺記仇的,日前不過多說了你幾句,這就怨念上了?虧得我還巴巴的給你想點子呢。”

九月狐疑地擡頭,問他:“當真?”

褚風無奈嘆了口氣,在九月的旁邊坐了下來:“浩燁雖不見你,可你知道他如今是個什麽情況嗎?”

他將腦袋湊上來,一臉悲痛欲絕:“他如今重傷不能動彈,夜裏發呆不睡覺,連每日的湯藥都會忘了喝,傷口愈合的不是很好,還不習慣別人伺候他更衣洗漱,便就每天躺在床上,像個死人。”

九月聽的一臉心疼,眼看就要落下淚來,褚風挑挑眉:“我今天給他開了個新方子,你便每天伺候他吃藥更衣,他此番受傷都是因為你,你照料他也是應該,其他的,我就不多說了,你應該知道怎麽做了。”他說完,從袖中拿出一個藥方交給了九月。

“我懂我懂,多謝藥神。”九月接過藥方,憋紅了臉,飛也似的跑了。

褚風搖搖頭,又看了一眼浩燁的房門,嘆口氣:“真是一樁孽緣喲!”

當晚,九月便端著一碗藥進了浩燁的房裏。

此時浩燁的床前隔著一道屏風,九月進來的時候,小心翼翼的,沒敢吱聲。

這時屏風那邊傳來了浩燁的聲音,他以為是來送藥的宮婢,便淡淡道:“將藥放在桌上,下去吧。”

隔著屏風,九月看不見浩燁,卻能從他說話的語氣中感受到他很憔悴。

“仙君。”九月躊躇著低低地喊了一聲。

屏風那邊便再也沒有任何回應。

九月端著藥碗走進去,見浩燁閉目靠在床上,臉色是從未有過的蒼白,她不禁心疼起來:“仙君,你的傷怎麽樣了?聽藥神說,你的傷口愈合的不好,快些將這藥喝了吧。”

浩燁睜開眼睛,冷著面道:“出去!”

九月上前幾步,端著藥碗抿唇道:“我知道你不想見我,可是先將藥喝了吧,養好傷才最要緊。”

浩燁擡手將藥碗拂掉,落在地上,發出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。

九月一驚,楞在原地直直的看著眼前冷漠的人。

浩燁目光在一地斑駁的藥汁上停留片刻,擡起眼睛剜著九月:“本君說過,你我早已經恩斷義絕,這裏不歡迎你,你走。”

九月越過地上碎裂的瓷器,蹲在浩燁的面前,完全不顧他滿眼的冷淡。

“浩燁,我知道你怨我恨我,可是我說那樣的話,完全是為了救你,如果我不激宵玨,寒煙肯定不會放過你的,我不想你死。”

浩燁聽到九月叫他名字的一瞬間,微微顫了顫嘴唇:“本君不想再聽你說話,出去!”

他是真的絕望了,九月說的這些,他何嘗沒有想過,可是,他如今不想再綁著她,她喜歡的一直都不是自己,那何苦還要為難她?

九月並不生氣,她語氣很平和,平和的就像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一般。

“你怨我,生我的氣,這些我都知道,你生氣可以打我罵我,可別跟自己過不去,這湯藥是藥神新開的方子,我去給你再煎一碗來,你先把傷養好,再和我生氣,好不好?”

浩燁閉緊了雙眼,不再看她:“滾出去!”

九月裝作聽不見,她快速收拾了一地的狼藉,然後叮囑床上的人:“煎藥還需些時間,你且先睡一睡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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